我是秦驰的狗!

门芦乡爱(一)

门栓带着芦焱在北边买了间旧房子。


门栓绕着柱子一边拍一边审视屋里“这柱子和梁都好着呢,炕看着也还容易烧,就是棚顶得糊个新的,窗户纸得糊厚实点,二少爷怕冷......”

芦焱喘着气倚在门框上,他身前还挂着一个布包,里边装着门栓和他的衬衣,身后还斜背着一个铺盖卷,手里提搂着一双已经磨的不像样子的布鞋——门栓本来让他扔了的,但芦焱执意要带着,说补一补还能穿。

门栓环视屋里的视线终于重新回到芦焱身上,薄薄的身板赶了几天几夜的路,芦焱的腿都在发颤,人虽支棱着可已经随时要化成一滩的样子。

门栓赶紧把行李从芦焱身上卸下来,一边给他揉胳膊一边扶他坐下,给芦焱靠在炕头上后又赶紧拆开行李卷,甩开双臂铺开一床褥子,打算让芦焱先休息一下。

门栓回过头去扶他,那具小身板子已经化成一滩了,芦焱太累了。从一颗树到两棵树,从黄河到黄浦江,从抗争到胜利,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燃烧,也终于能真的休息了。

门栓把芦焱抱到褥子上,土炕又硬又凉,得赶紧烧上,门栓想。他披上羊皮袍,拉开门,跟邻居打了招呼就蹬上马出门了。

芦焱悠悠醒转过来,头很沉,这是什么,哦,看起来还裸露着排风口的木头棚顶,身下热乎乎的,甚至有点烫人,窝了一身的汗,整个人潮透潮透的。氤氲的不再是刚进来那股子老房子的尘土混着放线菌的味儿,是暖烘烘的饭味伴着油脂香气,身上盖的,身上盖的是红被面。嗯?!红色被面?自己这是在谁的炕上,门栓呢?芦焱挣扎着要起来,然而腹中饥渴不已,嘴巴都干得张不开。

灶膛里有噼里啪啦的木柴爆火花的声音。门栓的脑袋腾得弹出来,见芦焱醒了,赶紧扔下手里的柴火,蹭蹭手上的灰就窜到炕沿边上,一把环抱住芦焱,扯着破锣嗓子 “二少爷你醒了——怎么样好点了吗?”

这是、这是在哪。芦焱眼睛还没完全睁开,迷迷糊糊得看得门栓喜欢得不得了

这是咱家啊!你忘了?门栓托着芦焱,像一堵墙一样让他靠的更舒服点。

咱们家?芦焱有点不可置信得环顾四周。屋里是干净整洁了不少,平添了许多物件,锅里飘出饭香,衣服都整整齐齐的的叠在炕柜里,虽说也没几件衣服。炕上还有一张八仙桌,桌上点着蜡烛。环顾一圈芦焱的眼神定格在覆盖自己瘦弱身子的红被面上。

有水吗?

有有有。门栓赶紧从碗柜子里端一只碗,倒满水喂给芦焱。

芦焱恢复了一点体力和神志。他笑着赞许门栓,我才睡了一下午你就办了这么多事。

门栓再次扯起他的破锣嗓子 一下午?我的二少爷啊,你睡了整整两天零一个下午,你再不醒我就去找老章了!

老章是谁?

咱们邻居,是个中医。

我睡了......两天零一个下午?我睡了这么久?芦焱揉着脑袋,努力消化这个消息 接着他急急忙忙让门栓扶他起来

你急什么二少爷,有什么事吗

什么事...芦焱身子一凝,对啊,抗战胜利了,他的密码背完了,他还有什么事呢,芦焱有一瞬间的迷茫。

门栓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,把他抱回被子上,柔声道,所有的事情都了结了,接下来都是咱们的日子了。我给你炖了乌鸡,老章说那个最补了

咱们的...日子?芦焱抬头,湿漉漉的眼睛像西北的小羊羔,盯着身前的门栓。

对,咱们的日子长着呢


夜里

门栓,你为什么要买红色绣野鸭子的被面! 芦焱质问道

啊这个...门栓打着哈哈,我这是做善事,你不知道,我去镇上置办家伙事儿的时候,布店老板说,有对新人刚做好的喜被子不要了,也不给钱,砸他手里了。愿意低价卖给我,我这才收的。

人家布店老板会在乎这一条被子?芦焱半信半疑

害,富从俭中来嘛,你是少爷你不懂。门栓应付着芦焱。

我怎么不懂!我在西北逃亡了十四年!芦焱据理力争,作势要锤门栓。威胁他,明天我就把这条被子拆了换掉!

快睡吧二少爷。门栓给他掖了掖被角。等你养足了精神再想着打我吧

芦焱哼了一声,转过去睡了。虽说一路上俩人一直睡一块,但睡在这样一条被子里还是怪怪的。

门栓望着背过去的土豆嘿嘿笑着,这条被子可是他加钱才赶急工做的,他才不会让芦焱换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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